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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秦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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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秦王

周長歡楞住,眼眸裏滿是震驚,可卻慢慢閃亮一絲光芒,可是她想的那般?

“你是想帶我去北疆?”

她緊張的呼吸都急促起來,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詢問,看著沈雲揚清冽的眼眸,她再次無措慌亂起來。

“你莫不是非要我說出那二字!我亦是個女子,何至於臉皮厚的直白的對你講出,你若不領情教我今後如何!罷了,我若不講,你這脾氣即便猜到也不會承認,不如直接與你講一次,僅這一次,你若不應,日後也不會再提了。”沈雲揚極是認真的看著她,緩緩開口道“我喜歡於你!”

字字堅決。

僅這一次……

周長歡呆呆的望著她,反應不過來自己該說何,更反應不過來該如何做。

可她聽清了沈雲揚那一句話。

僅這一次……

那她若走了該如何,無關冷宮,無關廢後,僅僅只是她若走了同別人一起了,那自己又該如何?

可與自己一起明明才更是罪過……

“雲揚……”

眼前的少女一身白衣瀟灑疏狂,墨發高束,少年意氣風發,一雙黑眸認真的她不敢直視回望。

片刻之間她已想了清楚,眼角一滴尚未流下的淚,已變的幹涸。她掩飾了情緒,一如可逢場作戲的皇後周長歡。

“你我萬萬不可。”

她認清了自己對沈雲揚的那份情,或是喜歡,或是旁的,可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不可拖累沈雲揚。

雲揚本就灑脫,若是與自己一起,便是束縛了她的本性。

她只想她好好的肆意張揚的做她的沈雲揚就好。

沈雲揚聽到拒絕後冷了臉色,淡淡道“知曉了,日後再也不提,待你產後我便走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輕輕的一個嗯,敲進了她心裏,頃刻寒涼似霜,不僅冷,還脆弱的幾欲破碎。

大雪朦朧遮掩了朱紅的宮墻與琉璃瓦,冷風刺骨,周長歡深深的吸了口寒氣,又輕輕嘆出。眉眼間的自然她裝的很好,六年為後可不是白做的,她慣會隱忍,此時竟還能笑的真摯。

“沈雲揚,感激不盡。旁的,周長歡絕無他意。”

沈雲揚恨得咬牙,眼神裏透著戾氣“至於強調兩遍?你再多說一字,你肚子裏的孩子便休想再留著!”

氣話罷了。

她自是不會,她雖一向行事張揚跋扈,可也不至為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。

看著眼前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,她起身三兩步走出廊檐,任雪落在自己肩頭與發間,閉眼長吸了口氣,隨即呼出,鼻尖泛紅。

許是凍得。

長睫下眸子裏的淺淺哀傷就如同那寒潭流水,雖澄澈可也冷的可憐。

周長歡就這般靜靜站在廊下望著不遠處被一層風雪隔絕的身影,掏出玉笛輕輕吹奏起來,看那模糊的白色的身影一動,撿了根樹枝隨著旋律揮舞起來,一招一式翩若驚鴻。

周長歡似看見了她若身在北疆的意氣風發,眼裏流露出了笑意,笑意裏透著濃的化不開的不舍與眷戀。

這次的笑並非偽裝,乃是真心真意。

腳踏飛雪,墨發輕舞,手中劍花繚亂,身姿輕盈,在滿天飛雪中那麽美,那麽昂揚。

笛聲息,劍舞停,隔雪幕相望,四目相對,卻無一絲笑意。

沈雲揚再未曾與周長歡說過一句話,連夜間也都只睡在外間,再不去與周長歡同床共枕。

想著避嫌,可心裏不過是在賭氣。

一顆真心奉上,人家卻還不稀罕,她何時如此好聲好氣的對一個人,從始至終不過一個周長歡。

幼時欺負她,不過是為了胡攪蠻纏與她玩。

那般好看的小姐姐,哪個會不喜歡,可這樣好看的小姐姐總是冷冷清清的太過正經,那不如逼著她和自己玩,慢慢的也就成了欺負。

可隨著光陰流逝,這個好看的姐姐要入宮嫁人了,她不願,卻也無可奈何。

周長歡……

三年不見,再見你便高坐明堂對皇帝道調我去邊疆,正躲過了魯國公的求親。

我不解你意,只覺得你在報覆當年對你做的那些惡事。

又三年,既無戰事在邊疆過的也算是自由自在,回京打算尋你報仇竟聽聞你被打入冷宮,那時我才方知心亂。

你若過得好還則罷了,可冷宮再見你竟憔悴至此。

想當年明堂之上,你鳳袍高冠,明艷端莊貴氣逼人,舉手投足間氣度非凡,盡顯一國之後的風度。

這般的後宮之主雖仁善,可到底還是統管的六宮平安無事,無需鎮壓各妃,只需平衡,掩飾的好自己的情緒便好,你已是做的很好。

一個不受寵的皇後仍能管得住後宮,是你腹有才華,是你隱忍懂禮,知進退,守規矩。

可你已做的這般好卻仍被政事所累,一朝廢後便人人可欺,更不知你聽過多少刻薄之言,受過多少苛待。

而我真心對你之好,你卻不稀罕……

周長歡何嘗不知她的情意,可她仍是不願連累沈雲揚,那份感情就算做喜歡她罷。

正因喜歡,才不可讓她因自己過的不好。

院裏的雪一化,頓覺得冷了許多,二人各自做著自己的事,不作交談,可都心照不宣的為彼此端一杯茶,披一件衣。

年關將近,各地藩王進京,聽得出宮裏熱鬧了許多,鞭炮絲竹之聲不息。

昭陽殿恍若被人遺忘的凈土,宮人都自覺的避著昭陽殿走,深知惹不得太後娘娘,再無人敢去欺侮周長歡,送來的飯食再也不曾是餿的,可仍不精致,沈雲揚只端了餵踏雪。

給周長歡吃的還是自己做的,不論如何都要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考慮。

此時她剛抱著踏雪坐在廊間曬太陽,周長歡在殿內寫字,忽聽門處傳來響動,嚇得沈雲揚急忙往殿內跑去,飛上了大梁,正巧紗幔將她遮的嚴實。

周長歡楞了楞,停了筆往外間走去,打算將來人打發走。可剛一出殿門就見嘩啦啦一群宮人湧進來,手腳麻利的開始四下打掃。此外還擡進來一箱箱一盤盤的物件,從狐裘錦衾到銀盤金筷一應俱全,剛欲開口發問,還未出聲便見一個高大的人影閃了過來。

“皇嫂!”

周長歡皺了皺眉,有些頭疼,這冤家來豈不是給她惹禍上身。

可下一刻便被來人拉著進了大殿,沈雲揚好整以暇的撐著胳膊側躺著,做好了看戲的準備。

只見周長歡蹙眉道“秦王殿下此舉不妥。”

秦王不屑的從鼻子裏哼了聲“怕何?我去讓皇兄把你賜給我,他不同意我便去求母後,母後疼我,定會幫我說話!”

周長歡退開一步與秦王拉開了差距“殿下說笑,賤妾是罪人之身,只配在冷宮裏靜思己過。”

“那都是皇兄朝堂的借口,他要收權,自然要打壓周家,把你廢了最合適不過,不至於與丞相撕破臉,可也立了君威,敲山震虎。本王不管,本王知你在此受苦了,定要將你帶走不可。”秦王向來是肆意妄為,仗著太後偏愛,皇帝偏愛,無法無天的很。

沈雲揚心下腹誹,這商煬還真是個豬腦子,要知這皇帝好不容易平衡了朝堂,若是把周長歡賜你,豈不是又亂了,且皇家□□之事也虧得他能想的出來。

她百無聊賴的看著周長歡,心裏卻在意的很,想著若是周長歡敢應,那今晚非咬死她。

此時周長歡急忙開口,“承蒙殿下厚愛,賤妾不願踏出昭陽殿,望殿下成全,莫再胡鬧。”

秦王脾氣上來,一把拉住周長歡“你……你竟然道本王是胡鬧,竟……,本王還就告訴你,本王定會帶你出去。”

周長歡不願與他糾纏,無奈道“若陛下準許,殿下自可帶走賤妾。”

她吃準了皇帝不會放她!

可聞言,沈雲揚變了臉色,與自己便是萬萬不可,到這個商煬這兒便是若陛下準許。

她才不管狗皇帝是否絕不肯放她,氣的狠狠的咬緊了牙。

周長歡!你真是好樣的。

他有何好!

商煬眼裏泛著光,開心的像個孩子“那本王便去求皇兄。”

看著那身影走了出去,周長歡到外間讓人都離了昭陽殿。這座宮殿院落又只剩下她與沈雲揚二人,還有踏雪。

沈雲揚氣急敗壞的飛身而下,一把拉住周長歡將她逼近大殿的角落裏“不願跟我走,卻跟商煬走,你不應我,原是為他!”

周長歡嘴唇動了動,卻是未曾解釋,面上很是冷漠,“是,他乃秦王,嫁他有何不好?”

她需得狠著心與沈雲揚斷的幹凈,才不會留禍患。

沈雲揚氣的咬牙忍了幾忍,卻是未曾忍住,狠狠的咬住了周長歡的唇啃噬著,那股馨香霎時沖進了腦海,沈雲揚有些懵,意識到自己在作何後卻決定一不做二不休,總之讓她將嘴裏的溫香放了那是絕無可能的。

唔……

周長歡反應過來後,想推開她,卻發現逃不開沈雲揚的禁錮,她是真的發怒了。

鼻息間盡是沈雲揚的氣息,清香冷清,又帶著一絲暖意,那霸道的唇舌如沖鋒的將士一般,猛烈的侵占了最後一關。

舌尖柔軟,周長歡沈溺其中,終還是繳械投降了,身子更是不爭氣的軟了,迎合著沈雲揚的霸道與溫柔。

在周長歡覺得自己快不行的時候,如錢塘難以壓制的狂潮般泛濫的時候,沈雲揚終於放開了她。

看著眼前眉目張揚卻冷清的沈雲揚,周長歡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去。可沈雲揚並未打算放過她,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的道“喜歡商煬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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